在“十三五”期间实现信托转型升级
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以下简称《建议》),描绘了社会经济发展的美好蓝图。在新的历史坐标上,信托业应科学分析目前面临的问题和机遇,借鉴信托在发达国家和地区的成长轨迹,按照《建议》的指引,着力培育新动力,努力拓展新空间,在“十三五”期间,实现信托从初级阶段向中级阶段的升级,同时积累向高级阶段过渡的有利条件,全力争取未来发展的灿烂前景。
“十二五”:
信托高速发展 动力出现衰减
长期以来,信托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其特征主要是:信托业务品种单一,以债权融资类业务为主营业务;信托财产形式单一,主要是货币资金;信托业务驱动力单一,主要来自于企业的债权融资需求。在初级阶段,信托的功能定位于正规金融体系中的债权融资工具,其竞争力源于所提供的高度市场化的灵活、便捷的融资服务。
在“十二五”期间,由于信托“新两规”一系列市场化改革措施的推行,加上中国经济处于上行周期和人均GDP提高带来的人们理财意识的觉醒,促成了信托爆发式增长,信托资产规模超过了保险业、证券业和基金业,一跃而成为第二大金融子行业。
客观而论,信托业在现有金融体系中扮演了积极有益的角色,在金融市场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其一,作为国有银行体制的补充,通过市场化的运营方式,既为社会增加了新的融资渠道,帮助众多民营企业、中小企业获得信托资金支持,为融资难问题的解决作出了贡献;也为社会增加了新的投资渠道,显著提升了投资者的收益,促进了利率市场化改革;其二,作为民间金融正规化的有效路径,一方面极大地降低了投资者的民间投资风险,另一方面极大地降低了企业的民间融资成本。因此,信托在我国非均衡的金融制度下探寻出一条新的金融路径,提高了金融体系的效率,成为稳增长、惠民生的积极力量。
但是,在整个初级阶段,信托的主营业务为债权融资类业务,信托就像是一辆独轮车。当前认真审视,债权融资类信托业务快速增长的基础已经不再,很可能会逐步从正增长变为负增长。随着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传统的债权融资类信托业务面临了空前的挑战。一方面,优质企业、优质项目的融资业务,成为众多商业银行、券商资管、基金子公司、互联网金融竞相追逐的对象,竞争加剧。激烈竞争的结果使信托公司收益率收窄,业务量被挤压。另一方面,经济下行、行业危机、地方经济塌陷、腐败案件等带来的企业信用风险,使信托公司付出很多精力去应对。为适应新常态下的新场景,信托业反思到,依赖原有的路径,以企业融资需求为主要驱动力,一味扩大风险型债权融资类业务,单向地从事卖方业务,无论从竞争态势和盈利空间考虑,还是从风险管理的角度着眼,从长远来说,已经不太可行了。
“十三五”:
培育新动力 迈向信托中级阶段
《建议》在“构建发展新体制”中提出,“开发符合创新需求的金融服务,推进高收益债券及股债相结合的融资方式。”循着这一思路,信托在“十三五”期间发展的可行路线图,是突破原有路径依赖,跳出以债权融资业务为单一主营业务的“信托初级阶段陷阱”,对债权融资类业务进行创新升级并降低其占比,显著提高以股权投资为主要资产运用方式的资产管理业务的占比,逐步形成这两大类业务并行的格局,从而迈入信托发展的中级阶段。
首先,对债权融资类信托业务进行大力创新。一是创设“附信托私募企业债”。这是属于高收益债券的一种,是指企业以非公开方式发行和转让,约定在一定期限还本付息的债券;在债券发行前,企业与受托人即信托公司签订信托合同,将担保物权设定给受托人,使受托人为全体企业债债权人的利益保管并行使担保物权,同时为债权人的利益履行其他法定义务和约定义务。在这一创新金融品种的设计中,信托公司所扮演的角色从信托计划的发行主体,转化为“投资银行+信托受托人”。二是按照互联网信托的思维模式,借鉴众筹的做法,改变现有监管政策,针对投资者单笔投资信托产品,由下限管理改为上限管理,大幅度降低投资者对单一信托产品的投资额和集中度,分散其风险,这将有助于打破刚性兑付,也有利于信托公司降低筹资成本,促进信托资金进入更广泛的实体经济、新兴经济领域。
其次,在居民收入不断增长、财产持续积累的时代背景下,家庭资产管理的巨大需求,有望成为支撑信托发展的新驱动力,有望支持收费型资产管理等买方业务的开展。从域外经验来看,当人均GDP超过7000美元时,资产管理需求将处于快速成长时期。中国的人均GDP在2014年约为7485美元,国民财富快速增长将带来资产管理业务的快速成长。资产管理业务所对应的资产运用,主要是对股权、证券等的直接融资活动。这正好可发挥信托公司的比较优势——股权投资功能,而目前经济中蕴含着巨大的股权投融资需求,包括项目股权投资、私募股权投资(PE)、新三板投资、并购投资等。信托资产管理业务将有利于促进我国企业的资本形成,改善企业资本实力偏弱、杠杆率居高不下、缺乏财务稳健性的不利局面。
以信托基金为主要产品形态的资产管理业务区别于传统的债权融资信托业务,具有明显不同的特征:资产管理业务虽仍由信托公司发起,但它属于买方业务,出发点是满足各类投资者的理财投资需求;资产管理业务虽也需要将资金投入到实体经济中,但其业务展开的方式是真正的投资类业务,与银行业务相比有清晰的界限;资产管理类信托产品不再设预期收益率,其存续的期限亦颇有弹性,从而有利于将投资者的行为模式转换为风险自担的投资行为;资产管理业务的收入来源于固定费率的佣金和针对超额收益的分成,不必“刚性兑付”,属于收费型业务;资产管理类信托产品采取基金形态,资金分别投向多个不同的主体,有利于分散风险。
最后,在“十三五”期间,来自家庭部门、社会事业对信托的需求将日益扩展,成为支持信托进一步发展的强大驱动力。其中,尤其值得期待的,是公益信托和以家族信托为代表的财富管理业务,有望在信托的中级阶段中,从蹒跚学步开始继而不断成长,终成大树,为过渡到以资产管理业务和财富管理业务双轮驱动的信托高级阶段积聚条件。